时至冬月,却依旧有温暖的阳光,每日里妖娆于枝头。
而这融融的温度,曾催开了桃花满坡,曾拂落过春风十里。
于是,期待中的那场雪,便又开始下落不明。
但无论怎样,冬正在西风飒沓里,日夜兼程。
或许就在某日清晨开窗的一瞬,堵面相逢。
此刻窗外,烟锁重楼,雾漫天。
却不见风来,不见雪来,苍老的树,已然开始寥落。
空气的静默里,注定有什么,一定会突然而至。
听说北方以北有雪飞扬,而南方以南亦有雨落。我在阡陌之间,静等。
一场朔雪,是意料之外的相逢。
季节,在寒山瘦水里,忽然脉络分明起来。
往事,铺排了苍茫的底色,风在旷野,一寸一寸梳理回忆的骨骼。
我在手心呵一个暖,放之于苍凉的四野。
唯愿冰雪中彳亍行走的人们,可以用心拾取。
一点暖意入心,纵使人间薄凉,却也让这寒冬明媚不含忧伤。
雨雪霏霏,漫舞轻狂,只是来去之间,却只有一个转身的瞬间。
当柔媚的太阳,又在云层之后露出羞红的脸,屋脊枝桠,并不见雪落过的痕。
而这冷,却是彻骨的,仿佛不经意间,灰色的苍茫,便占据了曾经山绿水蓝的天地。
冷而寂的光阴里,适合读一些温暖的小字,句句暖心。
“就这么看你,用所有的眼睛和距离,就像风住了,风又起。”
安静的心忽而微波涟漪,柔软的想念开始悄无声息的四处蔓延。
我想你了,但我不说,只在落雪之后,研墨为记。
常常在想,遇一场雪和遇一个人,是一样的机缘。
都要在合适的季节里,循着时令的安排,应约而来。
没有早一步,没有晚一步,我心心念念地想,你朝朝暮暮地赶。
只在迎面相见时,低叹一句,缘来是你。
即便这寒冬,万木萧条,没有了青山绿水,没有了柳绿花红。
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? 依旧可以牵你的手,以青丝为约,以白发为契,
待到万千风景走遍,陪你静看斜阳又落。
光阴,薄凉在枝头。
在一场细雪,又一场西风之后,日子,忽而清瘦。
相思成疾的诗句里,有洇湿的念,正在发芽,开花。
枯寂的山水面前,妖娆成一味独活。
时节停下了脚步,曾经遗忘的种子,被重新轻轻掩埋。
待发的寂静,孕育着疯长的过往,
不论辜负与错过,我不说,你却懂。
安静的冬夜,无星,亦无月。
日渐老去的人,如这萧瑟的花木一般安闲。
再也没有什么,轻易就可纷扰了禅净的心。
守一方篱栅,耕云也好,种月也罢,也只是收获一份自己内心的欢喜。
红尘之内 ,你我之外,不过是一份淡淡为安的相处。
室内无风,空气里却染了一丝清凉。
或许凉,是冬日的态度。
任凭阳光如何的明媚,煦暖是遗失在南山南的旧时光。
有人说,我的姓氏里住着半个江南,
只是江南,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?
是一场如烟的旧梦,是一卷似水的凉词,
还是回首处,老巷悠长,花枝空寂。
又或许,正是此时的薄寒清冷吧,
流水光阴,于黑暗里落寂,四野茫茫,仿佛连思绪,亦变得悄悄。
寂,于无声中独处。可否有人读懂,这无声无息的真意,不差分毫。
心,在宁寂里纯粹,尘絮不染半分。
自在般若,是松下云,是檐下风。 而你,就在风中徐徐开。
如若,一朵花里,遇见整个春天,那么一片雪里,自有一个山河。
光阴,是落在鬓边的霜,思念,是映在杯中的影。
凡此种种,万般美好,而又缠绵多情。
如是, 即便寒冬凛冽了枝头,即便大雪,封杀了来途归路,
也只需以明媚的笑,一路走下去。
谁说下一步,不会踏出个春暖